抗战老兵忆日军暴行 用刺刀挑起小孩狠狠摔地上
“你想当八路?吃得了苦吗?我看还是算了,回家吧。”一个声音突然在邵仁卿头顶炸响,吓得他缩了缩头,但很快又挺直了胸膛,大声回应:“不,我不回去,我要当八路,我要打日本鬼子!”
擦枪的人们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好小子,有志气,留下吧!”队长伸出拳头,捶了捶邵仁卿的胸膛,邵仁卿趔趄了一下,又迅速站好,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这一天,邵仁卿成了八路军胶东军分区招北独立营小分队中的一员,分到了一支土造步枪、9发子弹和4枚手榴弹。
枪管冰冷,从没摸过枪的邵仁卿心口发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一条大汉拍了拍邵仁卿的肩膀,“大家都叫我大老宋。”邵仁卿抬头望去,正迎上大汉的笑脸,邵仁卿的心一下踏实了。
自此,邵仁卿成了大老宋的“小跟班”,在树林里站岗,在战场上拼杀,他都跟在大老宋的身后。“好多危险,都是他替我扛过去的。”说到这里,老人有些出神。
1944年8月,八路军山东军区胶东军分区部队在胶河以东地区向日伪军发动秋季攻势。邵仁卿第一次踏上战场。
“记得啊,拼刺刀时,鬼子爱朝胸部和小腹扎,一定要小心。”大老宋一边比划,一边低声叮嘱邵仁卿,邵仁卿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握紧枪杆的双手,手心全是汗。
“杀啊,杀鬼子!”冲锋号吹响,大老宋一声怒吼,邵仁卿来不及多想,紧随其后,冲向端着刺刀的鬼子。鬼子果然毒辣,照着邵仁卿的小腹提刀就刺,邵仁卿虽然拼命闪躲,但还是被扎伤了大腿。
剧痛和鲜血,刺激着邵仁卿,他仿佛又看到了县城中百姓的鲜血和尸体,他瞪圆双眼,横举刺刀,迎着鬼子的刀锋奋力撞去……“当啷啷”,两把刺刀飞向空中。
没了刺刀的邵仁卿飞身一跃,抱住正愣神儿的鬼子,一旁的大老宋见状,赶忙上前,两人合力将鬼子拖倒。邵仁卿掏出腰间的手榴弹,向鬼子的头上砸去,一下,两下……直到身下的鬼子不再动弹……
这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日伪军留下800多具尸体和3辆汽车,仓皇逃窜。
打了胜仗的邵仁卿伤心欲绝,因为战斗即将结束时,就在他的面前,一颗子弹射中大老宋的额头。大老宋倒下了,邵仁卿跪在他的身边,捧着大老宋的头,绝望地不停重复:“怎么办,怎么办……”“他总站在我的面前,要是没有他,那颗子弹可能就要了我的命。”老人抬起右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不只是大老宋,年仅26岁的连长也牺牲了。他是被鬼子炮楼里的机枪扫到的,中弹后,还坚持着不倒下,继续为冲锋的战友鼓劲儿。邵仁卿和战友发现他时,他身上有18个窟窿……
看着战友在身边倒下,心中的痛,远比身上的伤更甚,而且经年难以愈合。
转眼到了冬季,一次站岗时,邵仁卿在营区附近看见一个要饭的老太太,打着纸糊的光荣灯。“这不是大老宋的母亲嘛!”战士们认出了老太太,大家拆了两条军被,给老太太做了身棉衣,妇救会还给老人煮了面条。邵仁卿忙前忙后,像对待自己妈妈一样照顾大老宋的母亲,他希望自己能为大老宋做点儿什么。
敌人的封锁,使八路军的日子越发艰苦。
衣被缺乏,卫生条件差,每个战士身上都有虱子。有时晚上实在痒得受不了,战士们就把里面的衬衣脱下来,扔到雪地里,第二天早上拿起来抖一抖,满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冻死的虱子。“那时我们管虱子叫‘光荣虫’,谁身上要是没有‘光荣虫’,那就不是八路军。”邵仁卿笑着说。
不仅穿不暖,还吃不饱。1944年冬天,日寇大扫荡,部队上山暂避,每个战士只领到一个烧饼。在山上呆了两个多月,战士们把能吃的都吃了,烧饼都留到最后,饿得不行时,才会抠一点儿烧饼放到嘴里,发干的烧饼在那时就像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