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郭卫刚医生(右前一)在日喀则人民医院进行手术演示教学。中新网记者 阚枫 摄
郭卫刚
“辫子医生”的朋友圈
高原反应,这是进藏的必经一关,对于需要高强度工作的援藏医生来说,身体上的不适更是一道坎儿。
48岁的郭卫刚是上海四批组团式援藏医疗队中年龄最大的一位。这位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的胸外科副主任医师,进藏后肺动脉压力增高,但他仍在海拔3800米的日喀则坚持工作。
显然,郭卫刚低估了高原工作的困难程度。2018年8月1日,他在日喀则人民医院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就在朋友圈记录了“难忘一天”。
一位西藏大三女生因巨大肺包虫(20厘米)破裂需要紧急手术,在综合考虑患者情况后,郭卫刚决定手术采用胸腔镜单操作孔技术。不过,这么大的肺包虫病例,让手术难度陡增。
整整4个半小时,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郭卫刚,几乎是在屏息凝神的状态下成功完成手术。但是,走下手术台后,放松下来的他突然感到高原反应的极度不适。
“两脚发软,头疼欲裂,几乎没法行走。”郭卫刚说,自己像抢救病人一样立即把氧气管插到鼻腔。头天晚上已经历高原失眠的他,这刻终于可以闭目休息。
他在微信朋友圈这样描述进藏工作的首日心得:不辱使命,开个好头。
之后的西藏工作中,郭卫刚都会随身带着一套便携制氧设备。这样的设备在援藏医生中也渐渐成了标配,由于吸氧过程中,长长的氧气管挂在头上,他们称自己为“辫子医生”。
在日喀则,每一次大的“战役”后,郭卫刚都会在朋友圈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负母院所托,中山兄弟并进;期待更多专家前往这片神奇的土地;援藏,我们是认真的……
如今的郭卫刚经常带着氧气瓶出门诊、做手术、查房、教学,肺动脉高压严重时,他甚至经常要去医院的高压氧仓里缓解不适。
为啥执意赴藏支援?“人生总需要一些刻骨铭心的勇敢。”郭卫刚说。
来自首都儿研所的援藏医生张迪(右二)和援藏队友们。供图
采访后记 :
他们说,千里援藏是职责,救死扶伤是本能
2015年,在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的国家政策下,7省市65家医院对口帮扶西藏自治区“1+7”医院,选最好的医院、建最好的团队、派最好的医生,4年来600多名医疗专家先后赴藏工作。
这些医生中,每个人的“援藏故事”,都有刻骨铭心的难忘情节,不过,赴高原生活的他们,同时又乐观、有趣、热爱生活。
因为高原失眠,张隽几乎每晚都要在安眠药的帮助下入睡。他还清晰记得,在那些药劲儿正浓的深夜,多少个紧急电话把他从熟睡中拉起,强打精神赶回医院。他自嘲:来西藏学会了腾云驾雾。
患有肺动脉高压的郭卫刚经常调侃,自己的高原生活半径就是“氧气罐的五米之内”。即便这样,忙碌之余,他依然在医疗队公寓院子里种植了成片的格桑花,装饰自己在日喀则的家。
NICU的张迪,依旧是那个严谨干练的北京专家。这个80后女医生的朋友圈里,她穿着藏族服装向大家拜年,录制卡通版科普资讯,描述手术成功后的满足,关注黑洞照片和巴黎圣母院……她没有记录任何高原工作的艰辛。
采访中,提及家庭,每个援藏医生都有各种各样对于家人的愧疚,但他们说的最多的是“职责所在”,“总得有人干”;谈到工作,几乎每个医生都在工作中体会过高反的痛苦,但他们常挂在嘴边是“救人是本能”,“顾不了那么多”。
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4年来,西藏有338种“大病”不用出自治区就能救治,1990种“中病”不出地市就可以医治,一些常见的“小病”在县级医院就能及时治愈,整个自治区危急重症病人的抢救成功率达到90.88%。(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