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讲台前先吃止痛药　“轮椅老师”站着讲课10年

持续不断的疼痛连续10年吃止痛药上课

从小，老范的身体就会莫名其妙地一直出血，形成血肿，浑身疼痛，行动不便，但一直没被定论是什么病。直到2000年，才被华西医院确诊为血友病。血友病是遗传性凝血功能障碍的出血性疾病，患有血友病的人凝血时间延长，有轻微创伤就会出血，重症患者没有明显外伤也可发生“自发性”出血。

老范就属于没有外伤也会“自发性”出血的人群，身体会经常出现出血造成的肿块，对关节也有影响。刚工作时，只是膝关节变形，偶尔对走路会有些影响，再后来，双膝、脚踝、手肘都受到影响，开始逐渐变形。

因此，“站在”讲台上上课，对老范来说就是一个挑战。站起来，体重会挤压到腿上的关节，“上课一定要站着才行，我的肢体语言、我的表达、板书都会直接影响学生的感受，坐着上课会影响上课效果。”一节课45分钟，老范坚持要站着上完。唯一一次中途休息，是2007年的一节历史课上，学生看到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把板凳搬到讲台上，他才坐下休息了一会儿。

从2002年到2011年，多则一周10多节课，少则一周7节课，老范都是站着上完的。为了坚持下来，连续10年，每次上课前半个小时，他都会吃止痛药。“一走上讲台，我就感觉到愉快，精力和激情就来了，会很投入地上完这一节课。”但是，一节课结束，整个人松懈下来，他需要坐到椅子上10多分钟甚至半个多小时才能缓过来。

2011年，实在是站不住了，老范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讲台，在学校教务处做一些文字工作。即便是这样，老范还是在家开设了书法课，只要是想学的学生，他都免费教。

坚韧的夫妻教师妻子的背成为他的腿

老范的妻子钟玉琴是同校的地理老师。两人结婚时，钟玉琴就知道他有血友病。“当时家人都反对，但是我就是看上他的才气了，才被绑了一辈子，一直对他不离不弃。”钟玉琴边说边展示着老范写的毛笔字、发表的文章、获得的奖状，一脸骄傲。

2013年，老范的病情加重，开始坐轮椅。从2013年到2015年，短短两年之间，老范住了9次医院，进出家门、住院治疗，全部都是钟玉琴背上背下。钟玉琴既要照顾老范，还要照顾两位老人和还在上学的女儿。钟玉琴曾有几次机会调到县里面教书，但因为顾及这个家都一一放弃了，这也是老范比较内疚的事情。

老范有一米六，重120斤，为了让只有一米五的妻子背起自己轻松一些，老范最近开始减肥了，吃饭的时候控制饭量，争取自己能够轻一点，再轻一点。身体有血肿，老范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疼痛，为了让妻子睡个好觉，他就一个人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会躺一会，睡不着时就靠看书、练字度过漫漫长夜。

钟玉琴最怕老范发病，每次都不得不做手术，把肿块割开把血放出来，老范自身没有凝血功能，需要打几十支上百支凝血因子。有时候做一次手术，两人一年的工资就没了。

“我都好想他能陪我逛一次街呀！”钟玉琴红了眼眶。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老范恐怕都没办法帮妻子完成。还能走路逛街的时候，他忙着上课、忙着照顾学生，所有的衣物都是妻子买回来的，等到终于有空闲的时候，老范又走不了路了。

老范也想着，或许哪天自己能够再站起来，他要陪着妻子逛一次街，再一次站上讲台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