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谜团
对于此次女儿主动报警,李春生并不吃惊,“我从来不觉得夏某是个心善的人。”
他推测,思思肯定和夏某发生过关系。他说,夏某曾对他说过,想让思思和他一起生活。但他认为,思思现在怀的孩子不是夏某的。
因为今年1月,当李春生发现思思第三次怀孕时,第一时间报过警。据思思称,是住地附近一个手机店老板强奸了她。
“我记不清手机是坏了还是锁屏了,就去手机店修。”思思说,修完后,她让老板帮忙下载一些鬼片,没想到老板给她下了很多黄色电影,“然后他就把我强奸了。”
当时,李梓琨也赶到派出所,协助李春生说明情况。在派出所,她见到了手机店老板的妻子,“她说她老公不会干这种事的。”之后,由于证据不足,手机店老板被释放。警察要求思思去派出所抽取羊水做DNA鉴定,但思思离京去深圳,一直未去派出所。
思思在深圳报警后,李鼎律师整理了多份谈话记录等材料递交警方。接到这些材料后,深圳警方当即抓人,但最终因证据不足,夏某被释放。
深圳龙华区龙城派出所办案民警介绍,警方为思思前后做了两份口供,但差别很大。警方也对思思母亲王小英做了笔录,但双方在关键事实上口供不一致。
思思对警方称,她从今年1月到7月每天都跟夏某发生关系,孩子确认是夏某的。但王小英却称,思思肚里的孩子是北京一家手机店老板的。
唯一的证据是验DNA。
思思怀孕初期曾做过孕检,被告知预产期在今年10月初。考虑到思思怀孕月份已大,抽取羊水可能会有危险,警方尊重思思的选择,等孩子生下后再做鉴定。警方表示,他们已经采集了夏某的血样,等思思把孩子生下来后,只需要带着孩子来派出所抽血就可以进行DNA比对。
夏某坚决否认自己与思思有过关系,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诚心想帮助思思的好心人。
夏某承认自己确实说过想让思思和他生活的话,但这为了帮助思思。他说,本来是希望思思过来后,在学习的同时,也帮忙辅导一下孩子们。但思思到了这里,每天睡到12点多才起来,不然就是玩游戏看电视,在网上和人聊天。
“她们太折腾人了。”夏某说,思思太让他失望了,这次让思思走也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帮她,“她都告我强奸了,我还怎么帮她?”
夏某甚至认为坏就坏在她妈妈身上。“思思在我这里乱交网友,看黄色录像,她妈妈也都知道。”夏某说,他也不止一次对思思妈妈说过,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光要钱解决不了问题,但这些劝说没起到任何作用。
7月31日,夏某又给记者打来电话,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与思思发生关系,更没动过要和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发誓般地说,“我要跟她在一起就只有死!”
但思思仍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夏某的。得知夏某已经被警方释放,思思有点不相信。她对记者说,“我希望他被判刑。”
“我恨爸爸”
几乎每个与思思接触过的人,都会提及思思的反复、多变,以及说谎。
李春生对此表示认同,“思思一反一覆,总是说谎话说得多。”他认为思思变成现在这样,最大的原因就在她妈身上。“孩子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应该管,为什么不管?整天打牌。”
他也承认自己在孩子出事前陪她的时间很少,但从2012年到现在为思思付出很多。李春生感觉思思没有悔改之心,“她每天就好像是在想那些不好的事情。”思思对母亲言听计从,但和父亲说不上两句就开始吵。
“我妈说是我爸毁了我一辈子。”思思说,“我也这样觉得。”
思思怪爸爸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突然语出惊人,“我恨我爸,他毁了我一次,又毁了我第二次。”
2012年,11岁的思思被人性侵,由于无法确定施害人是谁,李春生坚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做证据。
思思第三次怀孕时,也曾想过要把孩子打掉,“可我爸不同意。”
李春生担心思思以后可能生不出小孩。而且,这个孩子也是证据。
尽管李春生一再表示自己是为了女儿好,但李鼎律师告诉记者,李春生曾流露出只要夏某买房子,就可以让他和思思在一起的想法。
今年2月11日,思思曾在朋友圈发出一条消息,“现在我爸爸要我嫁给一个老头,还是一个老师。他叫××,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提及父亲,思思语调激动地说,“他想钱想疯了。他说让夏某给6万,再买个房子,就可以娶我。”
李梓琨说,思思一家人有较强的依赖性。尤其是思思的父亲,在和基金会、律师、学校、媒体、警方等各方面交流的时候,几乎每次都会提到家庭经济困难,需要经济帮助的问题。
这一点,记者在与李春生的交流中也有所体会,他多次提及手头没有钱,没有地方住等。8月2日,李春生在电话中还委托记者帮忙解决小果儿生活费的问题。
“思思一家人非常没有安全感,而他们理解的帮助就只是物质、经济的给予。”李梓琨说,他们也非常需要电话中的安慰、劝勉,需要人不断告诉他们正确的是非判断标准,改变那些错误的、混淆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