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车拍卖降温　官员称没有豪车人们不感兴趣

2015年4月18日,中央公车第10场拍卖现场,拍卖师正在介绍拍卖车辆的信息。新京报记者 王贵彬 摄

昨日,陕西启动第二批省级机关公车车辆网络拍卖,在第一批拍卖取得了成交量100%,溢价率110%成绩单后,此次网拍再度引发外界关注。

与之对比的是,5月9日,第十三场中央公车拍卖会上,22辆公车流拍创下历史纪录。从年初的火爆场面、一票难求到如今的参拍人数下降、溢价率下滑、车辆流拍,除去民众热情降低,传统拍卖方式导致的参拍人数有限,竞价不充分等弊端也随之显现,国有资产流失的隐忧再次浮出水面。

中央公车拍卖缘何降温?是否正常?网络拍卖公车能走多远?又能否破解传统公车拍卖的积弊?

从“疯狂”到“冷清”

“现在如果一场拍卖会上没有出现几辆豪车,人们的兴趣就不大了。”

5月9日,拍卖师刘京武又一次站到了拍卖台上。这位曾经在激情“爆棚”的首场中央公车拍卖中,一度因人们竞价激烈而嗓子喊哑的拍卖师,再次经历了拍卖会的“冷清”。

当日进行的公车拍卖已是中央公车拍卖的第13场。22辆公车流拍,创下中央公车拍卖历史纪录。同时,这场拍卖会的溢价率也仅为50%左右,竞买者不到100人。

这与首场公车拍卖的“盛况”形成鲜明对比。在对于外界来说充满新鲜劲儿的首场拍卖会上,600多位操着不同口音的竞买者憋足了劲儿,在掌声与喝彩声中不断抬高竞拍价。有数位中途退掉竞买号牌者向新京报记者感叹“竞价太疯狂了”。而在最初的数场拍卖会中,也都有一人拍下多辆公车的情况出现。

被人们称为“疯狂”的竞买局面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在3月12日进行的第5场公车拍卖会上,首次出现车辆流拍,溢价率也由第4场的150.6%骤降到75%。另一个变化更为直观,这场拍卖会上仅202人参与竞买,而此前第4场的竞买者则在拍卖前一天就将600个竞买号牌抢空。

在随后的多场拍卖中,竞买者人数不断减少,溢价率也多保持在40%-70%之间。对于这样的情况,多家拍卖公司的负责人回应称主要是因为人们的竞价趋于理性。

一直以来,传统的公车拍卖因频繁出现流拍、溢价偏低而屡受诟病。

从1月下旬到现在,中央公车拍卖在3个多月的时间里经历了从热捧到降温的变化,公车拍卖竞价不充分可能导致的问题也再次浮出水面。在最初的几场公车拍卖中,公众担心的“白菜价”并未出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竞买人数下降、竞价不充分等问题则日渐显现。那么,中央公车拍卖中是否仍有国有资产流失的可能?

在最初的几场公车拍卖会上,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资产管理司副司长徐永胜的身影多次出现在拍卖现场。新京报记者近日在北京新发地汽车交易市场采访时,也曾偶遇中直管理局的相关工作人员。北汽鹏龙拍卖公司相关负责人向记者透露,他们是过来检查拍卖工作的。

杭州车改方案设计者马建华等多位受访专家向新京报记者分析认为,中央公车拍卖的程序很严格,而且利润空间很小,因此国有资产流失的可能相对较小。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车拍卖对人们的吸引力越来越小。现在如果一场拍卖会上没有出现几辆豪车,人们的兴趣就不大了。”长期致力于研究公车改革的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叶青向新京报记者表示,公车拍卖陷入目前的局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拍卖方式太传统了。参与竞买的人数越来越少,而拍卖需要有很多参与者才能拍出更真实的成交价。

公车网络第一拍

“网拍开始后两小时,有一辆车收到过百次报价;充分竞价的结果是成交价更高,可更好防止车辆贱卖。”

除了中央公车拍卖,“成交率”和“溢价率”如何达到比较合理的水平也是困扰地方政府的难题。

一位业内人士对新京报记者介绍,车改后对车辆的处理令一些地方“头疼”。究其原因,地方政府希望公车拍卖更加规范。但是在拍卖中,确实出现一些由于程序没有规范到位而产生的“串标”现象,导致国有资产流失。

4月24日,陕西省级机关第一批109辆公车通过网络拍卖。这是在中国启动公车改革后,省级公务车首次登上网络平台,被称为“中国公务车网络第一拍”。这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公车拍卖由传统拍卖方式垄断的局面。

陕西省公车改革在2014年下半年启动,也是国内首批改革方案获批的省份之一。在公车处置工作启动后,西部产权交易所被指定为委托处置单位。

西部产权交易所副总经理王俊锋介绍,车改启动后,他们就建议陕西省车改办和省财政厅采取电子竞价的方式。最终通过“反复论证”,这个提议被采纳。

陕西省公车改革办副主任王宏生曾表示,通过网络拍卖公车的想法就是要“公开透明,国有资产不要贱卖”。

王俊锋回忆道,网络拍卖的初衷就是达到“公平、公开、公正”的目的。以前在拍卖中,总是有人想走后门,网络拍卖使规则透明了。

让王俊锋记忆深刻的一个细节是,此前拍卖消息一出,许多人就通过各种渠道打听,都想挑一辆好点的车。王俊锋表示,网拍可堵住各种暗箱操作的可能性。车辆信息在网上充分披露,竞买人报名、交纳保证金和报价的整个过程全部通过网上公开,没有人为干预。政府部门对这种拍卖方式非常欢迎,他们也觉得省事。

此外,网络竞价解决了参拍人数不足的问题,据王俊锋介绍,在网拍开始后两小时,有一辆车就收到了过百次报价。充分竞价的结果是成交价更高,可以更好地防止车辆贱卖的现象产生。

在多位受访者看来,网络拍卖公车以技术的方式杜绝了“串标”的可能,所有参与竞拍的人受同样游戏规则约束,以此堵住了寻租空间。

4月25日,陕西晒出了首次网络公车拍卖的成绩单:成交量100%,溢价率110%。王俊锋说,陕西省车改办对竞拍的结果很满意,并且希望他们在接下来去指导地市级的公车拍卖,在陕西全省推广网络公车拍卖的经验。

据淘宝网营销产品事业部总经理卢维兴介绍,他将与陕西车改办和交易所商讨接下来两轮的拍卖工作,一些省市和地方拍卖行也在和淘宝拍卖沟通合作。

浙粤或将步后尘

一些地方政府和拍卖行对于网络公车拍卖持欢迎态度,因为这种方式可实现多方共赢。

从2012年开始探索实施的网络司法拍卖,在近两年的拍卖实践中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去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对此表示,从浙江等地法院的做法看,网络拍卖模式有助于杜绝幕后串通行为,减少司法腐败。

据业内人士介绍,虽然因拍卖资格存在争议,中拍协对网拍持反对意见,但是市场已经用脚投票。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和拍卖行对于网络公车拍卖持欢迎态度,因为这种方式可实现多方共赢。

目前多地已出台省级车改时间表,如山东要求省级党政机关车改在今年上半年完成。杭州市发改委体改处调研员马建华介绍,其实目前多省份的车改方案还尚未上报到国务院。然而采取何种方式进行公车拍卖,多地尚未表态。

叶青表示,今年中央和国家机关的车改需要处理大约5000辆公车,目前已经处理了1000辆左右。而今年中央级车改主要内容就是对车辆的处置,但是这其中的问题就是成交价和溢价率都在走低。

因此,对于公车拍卖降温的现状,很多受访专家表示,公车拍卖也可借助网络拍卖这一形式。叶青建议,中央机关可以改变传统的拍卖方式,北京的3家拍卖公司可以跟互联网公司合作。

根据昨日陕西公布的第二批公车网络拍卖的时间表,5月27日10时起的24小时内,所有报名参与竞买的人都可以在网络上自由竞价,而这一轮网拍的最终成绩也将在次日揭开。

卢维兴说,公车拍卖无疑将成为今年政务阳光化拍卖的重点工作,目前淘宝网正与浙江和广东商谈网络公车拍卖事宜。采写/新京报记者 贾世煜 李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