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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泉州7位民间大师:循大师足迹前行 谨慎创新

2015-04-03 09:58:50来源:海峡都市报作者:吴月芳

  匠人

  小女儿黄雪玲说,小时候父亲的背影,永远是埋在走廊上的工作桌上。仿佛一天是不动的。每天早晨雪玲上学,爸爸就坐在那凳子上雕啊刻啊,中午放学、晚上放学,还是保持一样的姿势。直到晚上八九点,爸爸才会离开那条凳子,回房休息。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连春节也要做到大年二十九那一天。

  “这就是他的匠人精神。”姐妹俩能深刻感受父亲的那一份坚韧。就在父亲病逝前不久,黄雪玲画的武生的武眉,还被父亲严厉批评过。他说,武眉要从下发散出去。由浓到淡,由密到疏,这样才能体现武生的气势和神态。

  黄老一家四人,都守着木偶头雕刻这份技艺。妻子高白红女士最擅长为木偶“梳头”,两个女儿跟父亲学艺20多年,大女儿黄紫燕已被评为江加走木偶头雕刻市级传承人。

  学艺的过程是艰辛的。一个江加走木偶头的制作有30多道复杂工序,全部要由手工完成。黄雪玲光是学画木偶嘴巴,就花了一年。木偶嘴唇填色必须与唇沿保持一毫米距离,雪玲总是画了又洗,洗了又画,直到父亲满意点头。而木偶的嘴要如何定点,如何提笔,用什么力度,才能传神地表达喜怒哀乐,都是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

  “小时候,他只是我的爸爸,现在他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师傅,我们很崇拜他。”黄雪玲说,一家人一起做一种事业,很幸福。早年,他们住在市区花巷父亲上班的泉州工艺美术厂,1997年搬到棋盘园,但工作桌还是原来的那张。“四个人在一起边做边聊天,聊创意、聊作品,有时很搞笑,但是我负责绘画,不能笑,怕口水沾上木偶”。

  有人这样形容匠人的心:“一辈子总是还得让一些善意执念推着往前,我们因此能愿意去听从内心的安排。”不论有没有人订货,黄老只专注于手中的作品,埋头于那一方桌。“文革”后,可以接私人订单,慕名来家里参观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海外的订单也纷至沓来。但不论是谁订货,黄老都一视同仁。只要许下了交货日期,从没有拖延过。

  黄老最后没完成的那个作品“秋文”,虽然顾客坚称不用交货,但妻子高白红知道,如果丈夫在世,一定会坚守约定。最后,家人包好黄老另一个精致旧作,按期交给那位顾客。

  心愿

  黄老生前曾和妻子女儿们讨论过,学成这项技艺至少要五年,五年内还无法独立成品,这就意味着没有收入,非得是真心热爱此技艺者才能坚持。然而,愿意坚持的人本就少,做木偶头还必须有美术功底,绘画、雕刻、雕塑各种技巧都要掌握,得肯花时间钻研。

  黄老将自己的工作室创办为传习所以来,陆续有人慕名前来,有高中生趁寒暑假来体验,也有大学毕业生,但坚持不了几个月。尽管学习是免费的,黄老也愿意倾囊相授,但前后20多个学生,没有一个坚持下来。

  黄紫燕想通过宣传教育,吸引年轻人的注意。她到泉州各中学去授课,收效甚微。“孩子们喜欢画,但是雕刻、打磨等技术的确很难,操作不了”。

  黄雪玲发现,现在连买个画笔都很难。老店不开,好不容易在朋友圈问到一家新店,买了一支价格不菲号称进口的画笔,吸水量却不足,画眉尾很难操作。父亲当年用的狼毫笔五毛钱一支,已经买不到了。

  两姐妹最怕的,还是技艺的断层。父亲去世了,也带走了很多姐妹俩还没学透的技巧。“今后,只能靠我们自己去琢磨,去钻研了,这也是手艺人的必经之路。”黄紫燕说。

  家中的工作桌还是爸爸用的那张,女儿们用的工具,还是父亲留下来的那套,有些钻子是用雨伞柄做的,那把凿原木的斧子钝了又磨,磨了又钝,连垫刀的木板也跟着这一家子五六十年。

  对于江加走木偶头的未来,两姐妹有一个共同的设想,这也是父亲未完的心愿。“民间文化不应该藏在深闺中,只供少部分人收藏欣赏,我们希望木偶来源于民间,再活跃于民间,焕发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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