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忆日军暴行:抓老妇当苦力不成就一枪打死
进村屠杀老妇入室偷鸡摸狗
次日,日本兵进到磐石村附近,途经磐石溪,朝罗汉山放了几枪,试探是否有埋伏,但没有守兵回应,于是便沿着溪堤向城里开去,但路过磐石村原厝尾村子时,一位人称原妹仔的老人被日本兵抓去做苦力,但因为年老体衰,老人家欲向日本兵求情,喊家人代替,但最终被日本兵一枪打死。
第二天,还有后续的部队继续跟进,马元流一家用木桩死死顶住家门。街道上空无一人,马元流和家人蜷缩在角落里,没人敢往窗口
多看一眼,但透过门板缝,日本兵的马匹载着炮筒和迫击炮的基座,踩着石板从马元流家走过,滴答滴答,和着有节奏的声响,房内的人员焦虑不安。
突然间,日本兵朝马元流家走来,“轰轰轰”,枪托使劲在大门上砸响,马元流的心咯噔了一下。瞬间,大门被打开了,三个日本兵闯进屋子里,躲在角落里的马元流家人和日本兵打了照面,其中一个日本兵还带着一只母鸡。
马元流说,日本兵或许是为了震慑他们,其中一个拿出一把刀,将屋里的桌子砍去一角,看到家里做的戏服绣花,也用刺刀划成几段,然后将戏服塞进自己的背包。
没有人想到之后的一天,鬼子竟然在家里住了下来,并煮起了饭,用光了马元流家的所有柴火,包括木制农具和长板凳,甚至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日本兵为了引出藏起来的鸡,拍了拍母鸡的屁股,结果其他藏着的小鸡都叫了起来”,马元流说,日本兵挨家挨户抢劫鸡和猪,完事就在路旁宰杀,剔除内脏。
同样在北门城外丞相村的刘启桐说,自家的大院经常被巡逻的日本兵当作烧烤的场所,日本兵在大厅里面喝酒吃肉,他们即便心里非常愤恨但为避免被杀戮,只得给日本兵收集柴火。
日本兵挖战壕筑工事游击队常袭扰
日本兵侵占福州后,在屏山驻了兵,马元流说,日本兵晚上会经常向新店赤星村山头上昇山寺和罗汉山发射炮弹,夜晚可以看到红红的火苗从空中划过。日后村里的小孩还在罗汉山拉回了炮弹,敲敲打打,结果还不小心引爆了,“有小孩三根手指被炸了,还有一个当场就被炸死”。
日本兵甚至在北门外的罗汉山和五凤山挖工事,建碉堡,刘启桐就曾被日本兵抓去当苦力,那时候日本兵挨家挨户抓壮丁,每天都有四五十个人被抓到上面去做苦力,连续做七八个小时,不能停歇,只能吃着自己带的饭团。如今已85岁的刘启桐曾在做工事搬木头的时候,被反弹过来的松树枝打到眼睛,视力至今仍未恢复,“白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轮廓”。
马元流在日军撤退后曾进到罗汉山的碉堡里,有一个人多高,炮口对着城里,里边是个环形工事。日本兵在山上忙活了一个多月,北岭的游击队多次下山狙击,并破坏敌人工事。
马元流的堂哥,也是游击队里的一员,曾在上山破坏敌人的铁丝网及电线时,差点被日本兵的炮弹炸死。有一次日本兵在村里的一户人家里落脚后,没有随身携带武器,便上山筑工事,几十个游击队员获知信息后,立马围了过去,日本兵马上从山上赶下来,拿回武器与游击队作战,但因为装备落后,一些游击队员壮烈牺牲,日后尸骨还从工事里被挖了出来。
但这些并没有打垮游击队击退敌人的决心,马元流回忆,小北岭上数百人的游击队时常下山袭扰日军,早晨天蒙蒙亮时,在湖头、灰炉头之间的路上,屏山附近,游击队员经常齐声大喊,“冲啊,冲啊”,“声音能传出好几里远”,把日本兵吓得不轻。
这些记忆一直保留在马元流的脑海中,他告诉东南快报记者,自己的父亲曾为躲避日军逃到顺昌洋口,后来因为水土不服生了病,最终死在洋口。上世纪八十年代,马元流和弟弟去洋口寻找父亲,在曾任南平水警队队长马平三的带领下,找到当地的一座山,但是模样已发生变化,最后在当地老人的指引下,才找到了八角亭的位置,马元流的父亲就葬在那附近,马元流和弟弟抱头痛哭了一顿,上了香,便返回了福州。
马元流说,马平三原名叫马建旋,为了抗日,希望踏平日本三岛,才改了名。记者 吴剑杰 陈腾健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