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

　　■张宏宇

　　那是一年清明节,我照例要去给外婆“烧纸”,外婆离我而去有18个年头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她的墓地看看她,外婆葬在市郊的北山,我需要乘车到那里。

　　我在车站坐上公交车,车快要开时,跑上来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衣衫褴褛,坐在了我的旁边,我赶忙往里挪了挪,生怕被他弄脏了衣服,车就要发动了,售票员开始卖票,当走到这个孩子身边时,男孩突然抓住了我。

　　“这是我叔叔,他会给我付钱的。”男孩冲着售票员说。“去、去……小乞丐。”售票员一脸的怒气,用手拽他下车:“整天在车站混,没钱还想坐车。”男孩努力地拉着座位不愿意下车:“求求你了,就让我坐一回车吧,等我有钱,我会加倍还你的。”他们在僵持着,车上的乘客开始不耐烦地催促司机开车,这时男孩已被拉到了车门口。

　　看着男孩子可怜的样子,我心里想或许他坐车真的有事情要办,于是我叫住了售票员,表示愿意替男孩付钱,男孩看是我给他付钱,走到座位向我鞠躬:“谢谢,谢谢……”车开动了。“你坐车去干什么?”我问。男孩倦缩在座位上:“去看一个人。”看着男孩疲倦的样子,我也就不再言语了。

　　车到了站,我们相继下了车,男孩急匆匆走到站台附近的花店,从脏兮兮的口袋中翻出了可能仅有的五元钱,买了一束鲜花,我不解也没有多问,出了车站我往北山的方向走去。

　　当我给外婆烧完纸,沿着山路往下走时,却远远地看到一个男孩手捧着一束鲜花跪在一个孤坟前,正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孩,我好奇地走了过去,男孩见我过来,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

　　“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男孩把花恭恭敬敬地放在碑前,那束花是那么的美丽,盛开在男孩的心中。看着男孩瘦弱的身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