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自@东夷南夏发布有关刘世嵻的微信截图后,网民即十分牵挂这位奔赴火场救援的战士,13日午时,@东夷南夏发布消息表明刘世嵻安全返回后,网民希望这位救灾英雄能够进入公众视野,然而截至8月19日本文发布,刘世嵻究竟是谁,刘世嵻去哪了却仍不清晰。
“刘世嵻:我爸就是你爸”感动万千网友
8月12日夜,天津港国际物流中心区域内瑞海公司所属危险品仓库发生爆炸,截至8月19日上午9时,已发现遇难者人数114人,其中公安消防人员19人,天津港消防人员34人,民警7人。失联人员65人,其中公安消防人员5人,天津港消防人员44人,民警4人。这一新中国成立后最为严重的消防事故引起国内外舆论高度关注,仅新浪平台#天津塘沽大爆炸# #天津港爆炸事故#两个微话题阅读量就高达43亿人次,讨论量超过600万条。
事件发生后,曾有两个微信截屏在互联网“自媒体”上收获高度关注,在网民中引起巨大的情感波澜。8月13日凌晨2时16分,网友@东夷南夏(签名档标注为天津体育学院运动与文化艺术学院)发布微博,图中显示了两个人在13日凌晨一时许的对话。其中一人为刘世嵻,另一人是曾与刘世嵻同一年当兵的兄弟(新京报在报道中使用“啸卿”化名指代)。刘世嵻作为一名前去救援的战士,向兄弟吐露心声“我回补(不)来,我爸就是你把(爸)”,感动了万千网友。不少网民聚拢在这条微博之下,为刘世嵻祈福平安。截至8月19日14时,单条微博已经获得15万转发,8万评论,31万点赞。
而随着@新浪天津、@学习粉丝团、@公安部打四黑除四害等加入转述队伍,关注人群不断增加。@东夷南夏13日中午12时5分发布微博“好消息,战士回来了!作为第一梯队的战士现在已经撤下来休息了,谢谢大家的关心,满满的正能量,感谢!”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旋即被@公安部打四黑除四害转述,在8月13日不断的噩耗中,成为慰藉网民的关键信息。
截至8月19日14时,有关“我爸就是你爸”“刘世嵻”的网络新闻已经超过4700条,博客文章超过1200篇,报刊文章超过350篇,论坛帖文超过9000篇。而微信平台上“我爸就是你爸”“刘世嵻”的相关文章更是超过20000篇。这些天来,消防战士作为和平年代最可爱的人,得到公众的高度尊敬和礼赞。
@东夷南夏8月13日2时16分微博
@东夷南夏 微博 8月13日凌晨2时16分发布
@东夷南夏8月13日2时16分 “这是我同学的哥们,此刻只求平安。”微博传播分析。其中可见@新浪天津、@学习粉丝团等介入转发(北京大学PKUVIS 微博可视分析工具)
刘世嵻是谁?媒体网民在寻找
@东夷南夏发布消息表明刘世嵻安全返回后,网民希望这位救灾英雄能够进入公众视野,然而截至8月19日本文发布,刘世嵻究竟是谁,刘世嵻去哪了却仍不清晰。
本文检索微博、微信及媒体报道,以@东夷南夏发布的微博信息全部为“真”做前提,以微信截图时间为参考,以新京报《刚子的愿望:永远和兄弟一起战斗》,中国青年报《刚子走了》等报道为信源范围。笔者发现,在媒介信息如此发达的今天,寻找刘世嵻仍有不少困难。
(一)刘世嵻不是消防战士?
根据@东夷南夏微博披露的信息判断,首先,刘世嵻不是消防员,但是参与了“8·12”天津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的救援工作。(值得注意的是,新京报8月18日报道使用了消防员刘世嵻的说法)其次,刘世嵻没有牺牲,@东夷南夏13日午时的微博肯定了这一点。再次,刘世嵻的兵种危险程度在@东夷南夏看来,比消防员要高。那么刘世嵻是公安战士?武警战士?还是解放军战士?很遗憾@东夷南夏没有能够给出确定信息。
@东夷南夏8月15日23时47分微博
@东夷南夏8月13日21时56分微博
(二)微博平台未出现第二信源
在资讯发达的当下,有关刘世嵻的信息在微博平台一直未出现第二信源,无论原发还是转自微信平台,笔者目力所及未能见到。一位注册于大火前一天的“刘世嵻”账号以“他平安回来了”回应@环球时报 微博的关切,不足采信。也许是刘世嵻还在救援工作中,无暇顾及舆论反应,所以未能回复。
(三)天津报纸追寻无果
8月15日,天津的每日新报刊发报道《寻找刘世嵻》,文章称记者举着手机截屏采访,但“所有人都表示:不知道他是谁。”“甚至有后期来增援的消防员说,之前他们看到过这个截图,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勇士到底是谁。”记者扩大找寻范围至最近的消防队、增援的队伍、消防总队,但仍旧没有关于刘世嵻的任何消息。不过天津“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发生后,救援部队很多,@东夷南夏也表示刘世嵻并不是消防员。
(四)新京报遗憾错过核心当事人
新京报8月18日报道《刚子的愿望:永远和兄弟一起战斗》,似乎采访到了事件的核心当事人,也即刘世嵻的同学加战友“啸卿”(化名),由截图可以判断是他最早和刘世嵻接触。然而新京报报道的主体是牺牲的烈士杨钢,对于刘世嵻这一关键人物未有更多着墨,错过了披露最有效信息的一个机会。
新京报《刚子的愿望:永远和兄弟一起战斗》截屏
(五)刘世嵻、刚子、啸卿、@东夷南夏的关系
@东夷南夏微博发布的对话截图中,刘世嵻“刚子走了”,大约是最早确定不幸的讯息(8月13日2时16分),@东夷南夏8月13日21时38分的微博“刚子兄弟走好”并配发杨钢牺牲信息,网民以此确定“刚子”就是杨钢。18分钟后,@东夷南夏微博中再度确定:“我们所说的刚子是牺牲的杨钢同志。”但微信截屏中的“刚”,与杨钢的“钢”一字之差,是不该有的出入;也许是在紧急之下的错字,能表音即可。
此后,媒体报道中即将“刚子”与“杨钢”联结为一,而刘世嵻是谁?在哪里?仍未有跟进消息。8月18日,中国青年报《“刚子”走了》,新京报《刚子的愿望:永远和兄弟一起战斗》两篇深入的人物报道,披露了一些新的细节。根据已有信息,笔者判断四人关系如下:
全媒体时代 留一点空间给传说
全媒体的互联网时代,遍寻一位灭火勇士而不得,让网民感觉失落和诧异。其实回溯历史,笔者也发现并非所有被关注者都愿意走到舆论前台,2008年5月底,网易博客出现一篇博文《北川地震寻母记》,记述成都一位年轻男子市民在汶川地震后,在生意伙伴的帮助下前往北川羌寨,爬山涉水露宿野外,寻找旅游失联的母亲,皇天不负最终一家团圆。这篇博文网络阅读量百万量级,而这位“寻母者”却隐遁媒体,未有出面,此事过去八年,至今仍未有一家媒体采访到或者从第三方掌握到故事信息。
检视当年的舆论反馈,这一事件给灾难中的中国仍带来鼓舞和安慰,“努力”“希望”“圆满”的成功寻母支撑了很多国人度过心理上的艰难。同理,8月15日天津日报追寻刘世嵻无果之时,也发出感慨“或许,刘世嵻并不存在,他仅仅是一个符号,代表了无数冲在现场的消防官兵。或许,刘世嵻仅仅是无数网友情绪上宣泄而来的英雄,但,这一切已不那么重要。”
回溯历史,显然被众多民间小说戏曲极度美化的诸葛孔明,无碍我们去欣赏他的“兵法”智慧和忠贞。笔者回头再看@东夷南夏的微博,发现在置顶信息是这样一句话。“其实人人都是根据自己的所知猜测着无穷的未知,以自己的情感勾画出世界。”
这两幅微信截屏中带着错别字的留言,所以搅动国人心绪,是这简单的对话中,蕴含着彼此生命的托付,男子汉无需渲染的担当。奔赴火场的战士,也许有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离家未归的儿子,也许有人没有机会再报平安。此时此刻,唯愿还在救援现场的“刘世嵻”们,一切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