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魂 ——大熊猫国家公园里的守山人
主笔:王继飞 记者:李慧颖
从祭山到爱山,从狩猎变为守山;
从青涩到迟暮,一腔热血巡护山间;
从攫取到开发,探寻人与自然和谐之道;
他们,巡护山林二十载,只为守护大熊猫的生态家园。
远离都市,远离繁华。
有过苦,有过痛,有过泪,有过笑;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今年,大熊猫国家公园正式成立,我们将目光投向大熊猫国家公园里的守山人,探寻坚守背后的故事。
▲大熊猫
成都市区向西北约90公里的光光山,是野生大熊猫的乐园。
10亿年前,光光山就已露出海面,为都江堰市的最高峰,海拔4582米。
站在山顶,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如画图般徐徐展开:
总面积约400平方公里,包括核心保护区约300平方公里,一般控制区100平方公里。
这里虽然山峦重叠,人迹罕至,近4000米的垂直高差,对人能产生强烈的震慑和压迫感,却是生物多样性的天然乐园。
据统计:
脊椎动物有421种,占全国总数的8.2%,包括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大熊猫、川金丝猴、林麝、羚牛……
维管植物有3284种,占全国总数的10%,包含古老的孒遗植物珙桐、水青树……
1997年,都江堰市成立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2000年,作为首批走进保护区的工作人员,都江堰管护总站的梁红英与她的同事们,开启了漫长的守巡山生涯。
▲梁红英
今年10月,大熊猫国家公园正式成立。
21年来,有一群守山人在默默坚持。
曾六次登顶光光山的向导刘素康,走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青山依旧雄壮,而他已从壮年走到迟暮老人。
望着左耳已有些失聪的老向导,望着自己撒下青春热血的绵绵山峦,51岁的梁红英眼角有些湿润,她说自己百年之后,“想变成一株小草,融入大山的怀抱。”
“最后”的向导
11月初,天阴蒙蒙的,细雨如丝。
都江堰龙池半山腰一处废弃的建筑里,几位身着迷彩服的村民正在清点物品。
地上,摆放着锅、碗、壶、青菜、蛋黄派、睡袋等行李和口粮。
还有一桶白酒。
山里温差大,白酒,是用来御寒的。
头发有些花白的刘素康,将绑腿紧了紧,抬头看了看路旁的山。
山上苍翠浓密,几乎不见路。
等会,他和几位村民,就将背着物资,带科考队员向深山进发。
这次,是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聘请刘素康为向导,去找寻大熊猫“小核桃”和“琴心”踪迹的。
2018年底,圈养大熊猫“小核桃”和“琴心”在龙池山上同时放归大自然。
一年前,电子定位器电量耗尽。要想确认大熊猫的健康状况,就只能进山查看。
这一去,将是好几周时间。
向导刘素康:“我要一直爬,爬到我爬不动为止”
刘素康早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进山了。
“从2000年开始,到2021年,我带他们(科考队)已把虹口龙溪的山都走遍了。”刘素康话语中透露着自豪,“光光山我都登顶过六次!”
刘素康的老家在虹口深溪沟,屋后便是原始森林。 1997年以前他靠打猎、伐木为生。1997年,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现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打猎、伐木被逐渐禁止,他便在政府划分的种植区域内务农,去城里打工。“种厚朴这类的草药,每天打点零工。”这样的改变让刘素康很不适应,但生活还得继续。
▲刘素康
2000年一次偶遇,将刘素康拉回了这座山里。
“当时我们第一次到虹口核桃坪巡查时偶遇刘师(刘素康),闲谈中发现他为人诚实,对山地熟悉,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作为首批走进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梁红英回忆着与刘素康初次见面的场景。
保护区初期巡护目的,是摸清“家底”,通过粪便去查清大熊猫的活动范围。
2000年4月,第一次野外巡护,刘素康被临时聘为向导。
那次巡护,梁红英记忆深刻:
遭遇蚂蝗围袭,一个个像魔鬼似的,摇摆着头朝着腿上“蜂拥而至”,让她至今想起都心惊胆颤;
首次发现大熊猫粪便,兴奋中去寻新鲜的,偏离线路迷路又遇大雾,方向全失,军心大乱;
……
还好有刘素康。
“都别乱动,静等雾散。”
刘素康声音响起,一锤定音。慌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带着巡护队员化险为夷,“一战成名”。
21年来,刘素康“守护”着巡护员,也耳濡目染对山有了更深的认识:不再是索取,而多了一份守护的爱。
“我就喜欢和他们一起巡山,找熊猫粪,看羚牛、猕猴、珙桐、杜鹃花……从以前偶尔一次看到,到现在越来越常见,我就觉得很开心!”
尽管现在已到花甲之年,左耳有些失聪,但身体还硬朗的他不顾子女劝阻仍要继续。
“我要一直爬,爬到我爬不动为止。”
▲大熊猫
猎户杨良坤: “花熊你走得了嘛,紧到吃”
想一直爬下去的,还有由向导转为巡护员的杨良坤。
前方的林子里一阵哗啦啦,似乎有什么动物。
杨良坤加紧了脚步,悄悄朝声响处走去。前面不远处,三坨饱满的“长圆锥”躺在草丛中,还冒着热气。
“花熊粪!它应该还没走远!”这场偶遇,让杨良坤心中一喜。绕着林子向前走了一段,一只大熊猫正坐靠在一个大竹笋边,用力撕咬着。
那是2010年,在虹口土坡坪海拔1800米科考时,向导杨良坤看到的景象。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很懊悔。“我们(向导)走得快,科考队员要记录数据,落在后面。我没有相机,也没有智能手机,没法拍照,失去这难得的机会。”
“你走得了嘛,紧到吃。”离大熊猫20米开外,杨良坤嚷了嚷。
大熊猫看了他一眼,爬起来就走,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杨良坤生在深山,长在深山。父亲生病行动不便后,11岁的他便开始分担家庭重担,种雪山大豆,挖笋,狩猎,茫茫山林曾是他的猎场。带上大米、小锅和猎枪,牵上家里的狗,在山里一走就是好几天,
“打野猪、山羊。”
八十年代,二十多岁的杨良坤第一次当向导,带着当时的林业局科考队员进山里,他发现这群人有点怪,“都是城里人,来大山里一待好几天,记记写写的,也不知道图啥。”
自然保护区成立后,不能砍树、不能狩猎、不能挖笋……“禁止我们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违反了还会罚款。”杨良坤心中也曾有过抱怨和不解。
但多次参与野外巡护后,“绿水青山”、“生态保护”这些词在杨良坤的脑海中变得具象:山更绿了,野生动植物繁盛了,“感觉很有生气。”
▲巡山中的杨良坤
2016年,杨良坤从向导转成二郎庙巡护站的巡护员,每月工资2000多,一周一轮换,要完成120公里的巡线。“这些人(巡护员)吃这么多苦,就是想保住这片山,给这些动植物一个安稳的家。我理解了他们,也想成为其中一员。”
他打心里更爱这片山了。
前两年,老屋旁种的重楼(一种药材),被豪猪啃吃了,前后损失约8000元。
“吃都吃了,还能怎样?”面对曾经的“猎物”,杨良坤选择报告森林公安,“把它们往山上赶一赶就好,它们也是生命啊。”
年过半百的杨良坤一说起巡山的事情,总是眉飞色舞,语气轻快。现在,一旦发现动物,杨良坤会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躲起来悄悄拍照,在他的手机里,保存着各种动植物的照片。
他说,他的孩子们向往都市的繁华,去城里打工了。
“我们算是对大山最熟悉的人了。我就想一直干下去,直到管护站不再需要我。”
▲巡护员巡山途中
还有曾经的猎户元青(化名)。
2018年11月,当地村民元青被反盗猎联合行动组在狮子林逮了个”现行“时,他正在安置猎套:用线压住竹子,在地上巧妙设计机关,利用竹子的弹性套住猎物。
经过现场教育,元青意识到了问题。
当年12月,利用对猎套的熟悉,他被请去龙池管护站上方密林进行地毯式搜索,清除一切捕兽夹:那里,是圈养大熊猫“小核桃”、“琴心”放归前的适应地。
至此,元青成为了管护站的“线人”。
反盗猎、反非法采集,只是野外巡护的工作之一。管护站不仅需要向导刘素康、巡护员杨良坤、线人元青,也更需要专家型的人才。
专家的真爱
朱大海有着一长串的头衔:都江堰管护总站龙池站站长、高级工程师、拔尖人才。
但他更喜欢被称为植物专家。
“行走的植物百科全书”是众人对他的赞扬。整个都江堰片区记录的高等植物3000余种80%以上他都认识。
说到巡护,这位以特殊人才引进到都江堰管护总站的江西人,有一肚子话说。
植物专家朱大海的生死十日
朱大海有写日记的习惯。
翻开他的日记,密密麻麻记满了每次巡山科考时的心得体会。
比如,2003年6月9日,他写道:“深夜三点过,我趴在床上,记下我跑野外以来最惊险、最艰苦、也最狼狈的一次经历,以及生死关头时的感悟。”
生死,对于巡护队员来讲,面对的几率是要大很多的。
9年后,朱大海再次面对生死,他取名为“生死十日”。
2012年5月,朱大海带领一支10人队伍,进入核心保护区光光山探路,这是5.12地震四年后的首次。
尽管他曾三次登顶,但震后山体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艰险远超预料。
▲巡山科考现场
预计12天的行程,每人背负近60斤的物资。
“那次,我们什么都经历过了。”朱大海回忆说。
拍照记录时滑倒,左手被尖石划出一道深口,鲜血直流;
没有桥,齐腰深的水也只能趟,双腿泡得白肿;
下雨怕发洪水,半夜起来两三次查看水位;
遇堰塞湖,只能找独木棒架一架,“像水上漂”。
手脚并用爬超80度的陡坡,不时有石头滑落;
躲避不及有向导腿被砸中;
……
第六天下午5时许,登顶。下山途中,冷雨与雾同起,能见度不足5米。全身都被淋湿,冷得发抖,勉强找了个平坦之处宿营。
“这地方,零星长了些不足10厘米的高山杜娟和杂草,根本没有搭帐篷的材料,也无法生火做饭。”
用登山杖支起彩条布,算是帐篷,胡乱吃了点干粮,钻进各自睡袋,准备睡觉时,天降大雪,十分钟不到就积了厚厚一层。
半夜,积雪压垮了帐篷,贴在队员们的胸口上。
大雪封山了。
第七日,被困中。
“当时已经连续吃了4顿干粮,大家的胃都特别难受。”
冷,难受。孤寂在蔓延。
山里无信号,只有一台卫星电话,供每日给局里报平安。
作为领队,朱大海承受巨大的压力,他要保证每一位的安全。
第八日清晨六点,天,终于放晴,可以下山。
一位队员晃动手机,突然找到微弱的信号,大家赶紧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电话那头听到一声“喂”,信号便已断掉。
拿相机准备拍下队员表情的朱大海,看到这样的场面:四位七尺男儿,听到喂的一声时,泪流满面。
朱大海也没忍住,悄悄转身,拭去眼角的泪水。
……
毫无疑问,巡护是一项辛苦又危险的工作。
▲龙池管护站
“山下是5G时代,山上连电话都打不了。”朱大海所在的龙池管护站,条件最艰苦,无电无水无信号。“去年才牵进来一根网线,能上网,打不了电话。”电靠太阳能,阴雨天缺电就只能早点钻被窝。
炉火忽明忽暗,朱大海凝望着窗外。刚过七点,天色已暗,他就准备回屋睡觉了。
凌晨六点,朱大海朦朦胧胧睁开眼,小心钻出睡袋,稍不留神,睡袋上的凝水就会滴落到身上。“山上气温低湿气大,再冷一点,睡袋上都是薄薄一层冰。”
但比起野外,能在房间里睡,已是莫大幸福了。
▲朱大海
朱大海不是没打过退堂鼓。他的爱人,是向导刘素康的女儿。当时小朋友生病要动手术,需家长签字。妻子拿不定主意,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朱大海。等朱大海从野外巡线回来,小朋友都已出院回家了。
妻子见到他,哭着问,“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朱大海的胸口,顿时像炸裂开了一样。
被妻子灵魂拷问后,他曾跑到领导那提出辞职。但回家睡了一觉,又后悔了。
“还是舍不得。”
每年四月,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植物珙桐的开花季。
远远望去,如白鸽展翅。
▲珙桐 摄影\朱大海
朱大海迷恋这些动植物。巡线时,发现一株稀有的勺兰,能让他开心好一阵。
刘素康还记得他与朱大海的一次巡线历险。在一处名为“牛吃水”的地方,第一次见到大熊猫的主要伴生动物——羚牛。
羚牛行踪极其隐秘,难见真容。那次,他们见到了一群。
最壮硕的羚牛体重接近四百斤。它们悠闲自在的喝水散步,沐浴着阳光,嬉戏打闹。
▲羚牛
朱大海看入迷了,他拿着相机拍着拍着,就朝羚牛走去。刘素康一把没拉住,“你不要命了?”
一头成年羚牛发现了他,低头冲了过来。“感觉地动山摇样。”刘素康拍了拍朱大海,两人会意向后狂奔。
哪是牛的对手?眼看越追越近,两人急中生智,爬上了一棵大树。羚牛在树下转了好几圈,才离开。
或许正是看中了朱大海对山的痴,刘素康才将女儿放心嫁给了他。
动物专家尚涛:“森林并不如想像的好,除非你是真爱。”
对山痴迷的人,远不止朱大海一人。
被称为“铲屎官”的赵衡,研究生学历,管护总站学历最高的人。她在野外见到粪便,就两眼放光:凑近观察色泽,扒开分析,然后得出结论:是藏酋猴的,中午还吃了猕猴桃。
赵衡满意的笑了,好像此时与动物产生了共鸣。十多年来,赵衡从未在野外遇见过大熊猫,但她通过研究熊猫粪便,能看出许多信息。
还有管护总站科研所所长尚涛,动物专家,微信取名“野人”,特别喜欢拍鸟类。创新了科研监测方法,使红外相机的图片数据化、录入自动化,构建了大熊猫活动区域热力图。他期待着国家公园成立后,能投入更多先进的设备与技术。
“其实森林真并不如想像的美好。”尚涛说,“除非你是真爱。”
▲尚涛
风餐露宿、涉水过河,巡护队员大都患有较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其他小伤小痛都早习以为常。
因真爱才能坚守,也互相成就。
这些年来,朱大海把心血都洒在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发表20余篇国家核心期刊论文,出版专著2本,多次得到表彰;尚涛则成为四川自然保护行业中的技术骨干。
他们用心守护着大山,大山也成就了他们。
在朱大海的影响下,2018年,他的妻子也加入了巡护队。
护山爱山之火 一代传一代
一抹血红散向空中,顺山方向划出大大的弧线。
鸡血星星点点,飘洒而下,散入山石草木中。
抹了脖子的公鸡,被向导刘素康高高举起,嘴里念念有词。
按山民习俗,当地人进山定当祭拜山神。
不远处,青山重重,深幽静谧,令人生畏。
尽管时隔21年,刘素康带领大家巡山前祭山的场景,依然让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管护总站的梁红英记忆犹新。
而刘素康,早已不再祭山。
梁红英说,刘素康已从狩猎人,变为守山人,“他不用再害怕山了。”
作为女巡护员,梁红英坦诚自己一直很亏欠家庭。儿子出生4、5个月,她就进了山,想打个电话要徒步几公里,“电话还没接通,自己就先哭成泪人。”
毕业于四川农大的梁红英,今年已51岁。在得知大熊猫从濒危变为易危后,格外开心,也很释怀。这些年的守山护山,“虽是沧海一粟,但水滴也汇成了大海,很是值得。”
她说,她把青春献给了大山,她百年后,想变一株小草,融入山的怀抱。而令她心慰的是,新鲜血液正在加入。
1989年出生的芶安然,管护总站二郎庙站站长。年纪不大,想法很多。他正在培训12位社区居民成为自然体验师,为有需求的驴友提供专业向导,享受国家公园的第一批红利。
1990年的何东主要从事科研监测。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捡到大熊猫、金丝猴粪便时的激动。
1992年的刘雅梦,则希望用新媒体等新的传播方式,宣传国家公园,让更多年轻人关注、关心,参与其中。
老一辈守山人的精神深深打动着这些年轻人。“我们要向他们学习,接过守山的棒,守护好大熊猫的家园,有担当,永不言退!”
金山银山的转换
王贤祥掀开温室的一角,俯下身仔细察看了下,笑意从嘴角流出。旁边的一块牌子上写道:大熊猫友好产品。
温室里,栽种的是赤松茸。
王贤祥是大熊猫国家公园入口飞虹社区的党委副书记,大熊猫国家公园的成立,他嗅到了发展的契机。
副书记王贤祥的生意经:“把灵芝卖到美国去”
“王书记,灵芝的国际级权威认证通过了,准备动员居民培训!”都江堰管护总站高原站站长刘波兴冲冲地喊着王贤祥。
“没有白辛苦!”王贤祥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
去年,社区支柱产业猕猴桃滞销。在都江堰管护总站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关心下,社区干部与刘波多次外出考察学习转型。
▲王贤祥(右)抱着纯野生熊猫灵芝
飞虹社区所在的元宝山,就发现过野灵芝,当地气候土质适合灵芝栽培。目前管护站联合入口社区开展了灵芝和赤松茸的试点培育,“国家公园既要保护也要发展,普惠带动所有人的生计问题,同时让周边百姓都参与到大熊猫国家公园的建设中来,共享红利,才是持久之计。”刘波说道。
一手试点培育,一手进行国际认证,开拓国际市场。与美国公司合作,拿到订单再大面积推广。因为产地在大熊猫国家公园,收购价要高出市场价30%。
“灵芝我核算过,一亩地一年有13000~15000元的纯利润。赤松茸的品质能卖到15、16块钱一斤,是市场价的两倍。教会居民种植,又是一条增收致富路!”王贤祥的眼里如浩瀚星辰,闪闪发亮,“要感谢管护总站,他们一直在帮我们呢。”天空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尝到甜头
“我们今天要从杨柳坪沟走到仙堂,这条巡护路线大概有30公里,大家准备好就出发。”飞虹社区内,一支巡护队整装待发。但不同于龙池站,这支队伍是由社区的居民自发组成。
▲社区巡护队
这支社区巡护队建立于2016年,每个月会定期巡护一次,辖区内共有6条巡护线路。通过划定保护小区边界、设立警示标志、开展人工巡护、进行红外监测等措施,区域内再无狩猎、打笋、盗伐等破坏森林生态的违法行为。
“央视都来报道过。”王贤祥自豪的说,今年通过红外监测统计,区域内野生动物种类较2016年之前增加了13种。
生物多样性的增加,生态环境的变好,让飞虹社区的居民尝到了甜头。当地社区群众收入年人均增至了23000元,社区旅游人数年达50万人次,人均旅游收入达15000元以上。其它林业产业、猕猴桃年人均收入达18000元。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转换通道,在飞虹社区已然实现。”
山风轻轻吹,青山高巍巍。
21年来,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大熊猫种群数量,从6只增为14只,川金丝猴数增为700只。目前,已记录动物总数达1068种,涵盖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16种、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64种。已记录植物总数2836种。
1650位入口社区村民,52位管护总站员工,共同组建了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的保护大军。
正是他们,以“不负青山”的情怀,守护着绿水青山,用生命岁月和一个个平凡而温暖的故事,让野性的大山,有了动人的山魂。
而青山,定不会负人。
(图片来源:大熊猫国家公园成都管理分局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管护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