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博物院展出辽代文物精品 哪件估价最高?

来源:福建日报

福建博物院展出辽代文物精品 哪件估价最高?

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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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佛贴金彩绘法舍利大塔

  唐朝灭亡后,中亚、西亚与东欧等地区甚至将辽朝(契丹)视为中国的代表称谓,如今俄文里“中国”的发音“Китай”,本意即指“契丹”。一般来讲,“契丹”是“镔铁”的意思。“辽”得名于辽水。

  内蒙古自治区是古契丹族的故乡,契丹族城市遗址丰富,拥有大量文物遗存。1月16日至3月28日,福建博物院、内蒙古博物院联合推出“草原王朝——辽代文物精品展”,展品120件,其中一级文物54件,二级文物14件,三级文物22件,意味着三分之二的展品均是国宝。

  独特皇室婚姻

  辽代上承李唐,下启金元,中交北宋、西夏。文化上礼法中原,南北交融,兼通西域。强盛时期的疆域,东到日本海,西至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外兴安岭一带,南到河北中部的白沟河,军事力量和影响力一度涵盖西域地区。

  说到辽国,难免让人想到萧太后这位叱咤风云的女英雄。这次随展览而来的,就有其亲孙女陈国公主及驸马萧绍矩合葬墓(位于内蒙古通辽市奈曼旗青龙山镇东北10公里)出土的珍贵文物。

  为配合青龙山镇水库建设,1986年的夏天,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哲里木盟(今通辽市)文物考古所,对沉睡地下千年的合葬古墓进行清理发掘。绿色砂岩镌刻成的墓志,志石与志盖都是正方形,4个斜面有12个大致相同的线刻人物,头顶着十二生肖,楷书志文书法工整,字迹完好,中央的“故陈国公主墓志铭”为阴刻篆书。

  根据墓志铭的记载,可以推测陈国公主不仅是萧太后的亲孙女,还嫁给了大她18岁的亲舅舅萧绍矩。墓志铭载:“泰宁军节度使检校驸马太师都尉萧绍矩即皇后之兄也。”这样独特的皇室婚姻关系,非今人所能理解。

  据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因追慕汉高祖皇帝,将耶律氏兼称刘氏;认为乙室、拔里劳苦功高可比萧何,就将乙室、拔里一律改姓萧,萧姓是契丹的第二大贵族。在契丹皇族中,耶律只能与萧姓通婚,以确保家族血统的纯正以及统治地位的稳固。

  死同穴亦同床

  陈国公主与驸马萧绍矩的合葬墓,与三星堆文化遗址、良渚文化遗址等,并列为“七五”期间的十大考古发现。合葬墓于辽开泰六年(1017年)建成,因其是我国当时发现的唯一一座未经盗掘的辽代皇族墓葬,故被称作“契丹文化奇迹”。

  墓中出土了3227件文物,不仅有精美的金银、陶瓷、玻璃、木器、玉器,还有各类珍珠、玛瑙、水晶、琥珀制品。每一件都精美绝伦,独具特色,展现独特的契丹皇室审美情趣及当时的工艺水平、墓葬习俗。这个墓葬的出土,填补了《辽史》记载中的空白,开拓了辽史研究的新课题,为考证辽代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实物依据。

  “自结丝萝之援,克谐琴瑟之和,任领外藩,功资内助,驸马先公主而逝。”与一般合葬墓不同,这对夫妻去世后依然依偎在一起,令人十分动容。根据考古发掘报告的描述,公主平卧在尸床左侧,驸马在右侧,两人从头到脚都穿戴着契丹皇族独特的葬服。

  两人头枕金花银枕,身着银网葬衣,脸覆金面具,脚穿金花银靴。公主的装扮更为雍容华贵,她的头部上方放置高翅鎏金银冠,双耳戴着珍珠、琥珀耳坠,脖子上佩戴珍珠项链,手腕戴着两对金镯,双手还套着11枚金戒指,加上驸马的6枚金戒指,墓葬一共出土17枚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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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宝石鎏金包银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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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形玉佩

  辽墓十室九空

  从两人合葬墓奢华的出土文物中,可以看出契丹民族对黄金的喜爱。出土的黄金冠饰延续了北方游牧民族尚金的习俗,这也是辽代墓葬“十室九空”的原因所在。公主和驸马墓完整且未被盗掘,因而更显珍贵。

  金花银在随葬品中的大量使用,也是契丹文化的特色。金花银是一种唐代兴盛起来的在器物纹饰部分进行鎏金的工艺。辽承唐制,金花银工艺在契丹贵族墓葬的陪葬品中广泛运用,没有不使用金花银的。陈国公主墓中除了金花银的靴子,还有很多生活用器都用到了金花银的工艺。

  陈国公主墓中还出土了大量琥珀,3000多件陪葬品中仅琥珀制品就有2100件,这是契丹风俗的映射。在契丹文化中,琥珀被当成佛血,是契丹族深受佛教影响的特征之一,遗憾的是这次没有展出。

  劫后依然惊艳

  耶律羽之墓葬入选“1992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虽被盗扰、洗劫,庆幸的是盗墓贼不够“专业”。尽管墓葬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如彩棺壁画被破坏殆尽,但仍保留着大量精美绝伦的文物遗存,主要有金银器、铜器、铁器、陶瓷器、丝织品、车马器、木器,以及玉、玛瑙、玻璃、水晶、琥珀饰件等。

  这些器物件件堪称精品。陈国公主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贵族,但墓中出土的金器总重量达到1700多克,银器则是达到1万多克。耶律羽之墓葬被盗墓贼窃走的金银器,应该更为不菲。

  《契丹国志·族姓原始》称:“契丹部族,本无姓氏,唯以各所居地名呼之。”开国后,皇族以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出生地著姓,原大贺氏、遥辇氏的契丹人,也以耶律为姓。据《新五代史·契丹传》记载,阿保机“称皇帝,自号天皇王,以其所居横账地名为姓,曰世里。世里,译者谓之耶律”。

  耶律羽之不仅是耶律阿保机的堂兄弟,也是他的重要幕僚,辽国开国功臣之一。史料记载:“耶律羽之,乳名兀里,字寅底哂。少年时豪放爽直,卓异不凡,成年后酷爱读书,通晓诸部语言。太祖规划营治天下的初期,羽之经常参与军事谋划。”后来,耶律羽之成为东丹国(亦称东辽)的实际统治者,“(辽太宗)天显二年(927年),丁亥岁,迁升左相。及总统百撰,庶绩咸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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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釉色鸡冠壶

  神秘琉璃世界

  耶律羽之的墓葬也承唐制的厚葬之风,除了出土大量的黄金器具外,最具特色的是墓葬墓室建造极其奢华,犹如地下宫殿,结构精细考究,墓室地面采用琉璃砖铺砌,每一块方砖都色泽莹润剔透,雕刻精致,砖的四角都有蝴蝶蜜蜂的图案。

  整个墓室典雅豪华,四壁溢彩,这样的墓室在以往发现的辽墓中尚无先例,堪称一绝,甚至在历代皇陵中也是未曾见到。

  耶律羽之的墓志铭,用灰色砂岩制作而成,题为“大契丹国东京太傅相公墓志铭并序”,记载其生平:“身为家宰,手执国钧,于辅政之余、养民之暇,留心佛法,耽味儒书,入箫寺则涤荡六尘,退庙堂则讨论五典。而又为政尚于激浊,举士不滥抡材。朝推正人,国颊良相。”

  这方墓志的珍贵,在于其中关于“其先宗分佶首,派出石槐”的记载,确定了契丹族源,即契丹与鲜卑的关系。

  价昂的鸡冠壶

  此次还展出几件辽代特有器型——鸡冠壶,鸡冠壶常作为辽代墓葬断代的重要依据。

  由于契丹属于游牧民族,他们的生活用具以皮具和金银器居多,从游牧生活向定居生活过渡之初,陶瓷器型也多半仿造金银器、皮具的形制。鸡冠壶正是模仿皮囊容器烧制的,这种类型的器具不但展现了契丹民族的游牧习俗,也体现了他们陶瓷工艺的发展历程与生活方式的变化。

  耶律羽之的墓葬中出土了一对一“黑”一“白”的提梁鸡冠壶,此次为酱釉色鸡冠壶来闽展出。它上腹呈扇,下腹圆鼓饱满,平底,左右两侧堆贴数条凸线,以仿皮革的拼接痕;壶上端一侧安一管状短流,另一侧附一提梁,形制古朴精致,是参展的120件文物中估价最高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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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契丹男侍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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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翅鎏金银冠

  诸多待解之谜

  继陈国公主墓和耶律羽之墓后,2002年发现的内蒙古吐尔基山辽墓也是一座重要的贵族墓葬,墓葬未被盗扰,并首次发现保存完整、雕刻精细的彩棺,集绘画、贴金、木雕、铸铜、木作、彩漆等多种工艺为一体。

  墓主是一位年龄30岁至35岁的契丹贵族妇女,根据膝部发现成串核桃大小的铜铃和墓内发现的银号角,推测墓主应是与祭祀、舞乐有关的女贵族。尽管这是一座贵族级别的墓葬,但为何没有墓志铭、没有金面具?为何身上还有许多水银……都给人们留下诸多疑问。

  契丹族是中国古代游牧民族,发源于中国东北地区,采取半农半牧生活。辽代(907年—1125年)是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统一各部后建立的朝代,共传九帝,经历218年。在金代,耶律氏被称为移喇氏,后与女真同化,成为满族的一个组成部分。尽管56个民族中并无契丹族,但契丹文化是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让我们带着探秘的心情,走进福建博物院,从契丹的历史文明中找寻答案。

  (丁清华 文/图,作者为福建博物院副研究员)

责任编辑:伊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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