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石们的精神为灯，更好照见未来

文 | 记者 陈弘毅

1949年8月16日，在福州，解放军的冲锋号已经越来越近，身为国民党军中将的吴石依依不舍地登上了东去台湾的飞机，但为了国家和人民，他决心已定。抵台后，他以“参谋次长”的身份，成为中共安插在国民党军事中枢的潜伏者。

1949年8月17日，福州解放。十个月后，1950年6月10日，吴石在受尽酷刑后就义于台北马场町。牺牲前的绝笔诗，吴石将军以“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作结。这是再也无法亲眼看到祖国统一之日的吴石写下的《示儿》诗，情感丝毫不亚于陆游《示儿》。

位于福州三山人文纪念园的吴石将军、何遂将军铜像（5月10日摄）。新华社记者 魏培全 摄

遗憾的是，由于吴石身处隐蔽战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的事迹并不广为人知。包括在福州土生土长的笔者，都不曾知晓在这片家乡沃土上有过这样一位英雄。直到偶然间读到同为福州人的郑立先生所著的《冷月无声——吴石传》，再踏访将军的故居和生平展后，笔者才对他肃然起敬。

庆幸的是，由于两岸有识之士的不断发掘和奔走，吴石将军的传奇一生得以被还原，他的英雄故事也为越来越多人所知。每逢清明和6月10日的吴石将军就义日，都有不少人自发到北京福田公墓、西山森林公园无名英雄纪念广场和福州三山人文纪念园等处祭奠吴石。今日祖国已如先烈所愿，走向繁荣富强，吴石将军若泉下有知，亦可欣慰了。

吴石生逢乱世，一生戎马，一生动荡，但在内心最深处，不改的却是对国家和人民深沉的爱。屡见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目睹国民党的腐败无能，吴石在关系国家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主动选择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尽管，他从未加入中共，但吴石的抉择是对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生动佐证。

从年少时的壮志满怀，到成年后壮志难酬、备受煎熬，再到面对大是大非，抛弃荣华富贵，毅然选择光明，将生死置之度外，是因为吴石对国家和民族的大爱、信仰如其名字坚如磐石。

据《冷月无声——吴石传》披露，从被捕到牺牲的3个月间，吴石虽受尽折磨，却从未低下自己的头颅。因为有坚强信念，明知自己凶多吉少，他首先想到的却是保守秘密，绝不肯多透露一个字，以求多保护一位同志，连当时的审讯者都承认“对吴石的侦讯是最困难的”。

历史，往往在经过时间沉淀后才可以看得更清晰。走在以福州解放日命名的“八一七路”上，看人来车往，想起吴石将军，不禁感慨今天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繁荣，是多少先烈用鲜血换来的。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台湾左派人士中，曾流行过一首《安息歌》，如今听来仍荡气回肠：安息吧！死难的同志/别再为祖国担忧——/你流的血照亮着路/指引我们向前走……

吴石将军就义已经71年。幸运的是，拨开历史的层层迷雾，这位伟大的潜伏者终于“归来”，与今人相见。有吴石们的精神为灯，我们可以更好地照见当下和未来。

吴石的故事没有结束……

原文刊于2021年6月8日《新华每日电讯》第8版，上图为版面截图。